民谣曰：扎灯笼，糊灯笼，赶年集，卖灯笼；小妮小小买灯笼，买回家去打灯笼；打着灯笼看灯笼，一不小心烧灯笼。灯笼灯笼尽管烧，赶明再扎个好灯笼。

以前过年，小孩子打的都是那种老式灯笼，一般用苇蔑扎成，外糊透明的薄塑料纸或半透明的灯笼纸，纸上画些花花绿绿的图案，一朵花、一个娃娃脸、几根兰草，寥寥几笔。下端一薄木片制成的托盏，托盏正中留一铁钉之类的小东西，将红红的蜡烛插上，点燃，用挑杆挑着，周围便朦朦胧胧一片光亮了。

灯笼虽粗糙，但它是过年时万万不可缺少的年货。如果过年时自家的孩子没有打灯笼，孩子们会又哭又闹，大人脸上也没光彩。于是，家家户户都会千方百计地为孩子们一人准备个灯笼。

一进入腊月二十，卖灯笼的便开始四处赶集了。灯笼装在用秫秸扎成的大担篓里，汉子们挑着，从四面八方赶来，看着很大一副担子，重量却很轻，担着赶集，走个十里八里也不觉得累。

跟我相熟的一个汉子，四五十岁的样子，长得五大三粗，络腮胡子。我不知道他姓啥叫啥，来自哪里。只知道逢集，他就早早地赶来，占个地方，摆开摊子卖。别看汉子长得不带灵巧样，可做出的灯笼样子精致小巧，几个卖灯笼的数他的生意最好，往往集市还没散，他的货就卖完了。有时候，他会带来些原料，灯笼卖完后，坐在马扎上，现扎现卖。我看着细细的苇篾子在他粗长的手指间翻飞，扎好框架，糊上灯笼纸，加上挑杆，不久，一个灯笼就制成了。

现在，老式灯笼早已退出了历史舞台，难觅踪迹了。

文/孔伟建 图/王世会